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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半卷夕阳断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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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半卷夕阳断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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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瑞成王府从没用过。

  紧锁刑堂几处大门,除了执刑人,其他暗卫都在外头守着,任何人不得私闯,不得求情,否则,极有可能会和被罚者一起被当场处死。

  刑堂大门的关上的一瞬间,孟九有些冒汗,他少时就是瑞成王的暗卫,年长后便只在刑堂当差,这么多年里,还从未执行过这样重的刑罚。

  跪在地上的少年单薄清瘦,这些年他来刑堂的次数,恐怕比府里所有的暗卫过来的次数加起来都要多。

  只是每次在最后关头,都会听到王爷的赦令,孟九知道,王爷不想要这少年的命,那这一次呢?

  他一边下着命令,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结果,比他预想的要早得多,刑堂大门还没关上,就有人过来了。

  孟九赶紧迎了上去:“大少爷。”

  来人正是瑞成王府的大少爷慕容尧锐,慕容尧锐身子孱弱,很少到别的地方去,更何况还是刑堂这种地方,进来后闻到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慕容尧锐皱皱眉,却还是迈步进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对孟九摆手:“你先下去,我有几句话要问楼恕。”

  孟九带人下去,留下慕容尧锐的暗卫冰河在门口守着,慕容尧锐随意打量了刑堂里边,方才来到缓归面前,轻声唤道:“三弟?”

  止住缓归的行礼,慕容尧锐又道:“这里没有外人,三弟不必多礼了,三弟,父王正在气头上,你别怪他,一会大哥去跟他求情,让他放你出去。”

  三弟。

  王府里,除了慕容瑶纤,只有慕容尧锐这样叫过他,三弟。

  听到这样呼唤的时候,缓归偶尔会想起那张温婉柔和的面容,那一声声轻柔呵护的呼唤——三弟、三弟。

  缓归俯首:“谢大少爷垂怜,属下犯了大错,理应惩罚,大少爷不必为属下求情。”

  慕容尧锐笑笑,道:“听说那刺客从地牢逃跑了,连三弟都没有抓住,能从三弟手下逃走的刺客,功夫定不一般,没有伤到三弟吧?”

  缓归规矩跪着,只简短答道:“属下无能。”

  慕容尧锐依旧轻笑,他不像胞弟慕容尧铸那样长得像瑞成王,反倒更像他的母亲温环,温和俊美,纵使脸色苍白也挡不住贵气。

  “三弟,大哥从不想伤害你,纵使前尘旧事有多少,你和我也是同根生的兄弟,你该知道这些。”

  缓归的声音比慕容尧锐的还要清冷:“大少爷向来怜悯属下,属下感激不尽,只是属下罪孽深重,担不起大少爷垂怜。”

  他低着头,慕容尧锐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不看也知道,那双眼睛里坚定的光芒,和他少时仰望的父王一模一样。

  他们兄弟四人,唯有这个从未被父王承认过的儿子,最像他们的父亲。

  哪怕身为暗卫,哪怕在黑暗中生活了十几年,那周身无意间散发着的骄傲和贵气,便将他这个瑞成王府的嫡长子甩到了九霄云外。

  慕容尧锐蹲下身,抚上缓归的肩膀,温和道:“三弟,大哥这就去求父王放你出去,你有什么要跟大哥说的吗?”

  缓归轻轻向后跪了一步,避开慕容尧锐的手,顿首:“谢大少爷垂怜,属下身犯重错,甘愿受罚。”

  慕容尧锐凝视了缓归许久,才站起身,一言不发离开,边走边问孟九:“鞭刑的规矩是什么?”

  “回大少爷,一个时辰为一轮,每轮一百鞭。”

  慕容尧锐想了一想,道:“减成五十。”

  孟九为难:“大少爷,这,刑堂的规矩……”

  “规矩?”慕容尧锐嘴角微动,似笑非笑道:“孟九,那里边的是我们瑞成王府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暗卫,打死了他,你赔得起吗?”

  “这”

  “没那么多废话,听我的就是,父王若是怪罪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是,是”

  走出刑堂大门,冰河才不满道:“大少爷,干嘛要救楼恕,让孟九打死他算了。”

  “打死他?”慕容尧锐笑意犹在:“冰河,你信不信,他若是被打死了,父王会让整个刑堂的人给他陪葬!”

  漫天的朝霞,格外的好看,慕容尧锐拿手挡了眼睛,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好好看一场日出朝霞了。

  犹记年幼之时,他每日早早起来习文练武,偶尔抬头,便会看到剪烛塔露台上那隐约可见的一对身影,相依相偎着看日出东隅。

  那个比朝阳还要漂亮的女子,虽然母妃不喜欢她,但在年幼的慕容尧锐眼里,宛如天上的仙女,他也曾跑到她跟前,亲切地叫她姨娘,她也会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哄着。

  但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在楼城,亲手射出了一枚暗器,没有射中瑞成王和王妃,反而刺进了八岁孩子的胸口。

  剧毒,无药可解,生龙活虎的瑞成王府准世子变成了文弱的病秧子,温环恨,慕容焯成恨,慕容尧锐想,他自己也该是恨的,十七年来,如废人一般度日,几度心灰意冷,若不是怕父王母后伤心,他险些亲手结果自己的性命。

  可是再恨,又能如何,他曾经意气风发的时光,再也回不去。

  而那个本应该受尽千娇百宠的少年,这一生,都只能在黑暗里独自前行。

  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

  

  刑堂大门轰然落锁,层层暗卫把守,里边一片肃静,唯有鞭子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从肩到脚,寸寸皮肤都被割裂,刑堂的地砖,多年来早已被他的鲜血浸染过一次又一次。

  从四岁入冰寒殿起,虽是几乎每天都会受到刑罚,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疼痛,仿佛永无止境,无休无止。

  除了那一年。

  那一年,凄冷的寒营,漫天的白雪,扬起的刑鞭,锋利的刀子,狰狞的面孔,满地的鲜血。

  被高高吊在刑架上的瘦小孩童,瞳仁里映着满地肆无忌惮蔓延着的鲜血,低头,便看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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