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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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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大赛作品及评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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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大赛作品及评选 三

第(2/3)页

刚毅轮廓,遮掩住数道伤口下柔和的内脏。

  血,滚着雨水,从头顶直灌全身。

  男子沉默一下,忽然昂头望向头顶黝黑的天,闪电过后,安静如初。

  又一声雷炸。

  男子慢慢垂下视线,看着面前的万军铁骑,忽然笑了,扯了把缰绳,猛吸口气,右臂再次提起自己巨大的金白单刃。

  用一人之声对这万人大吼——

  “我,楼恕一人死,赎当年万人的罪——值!”

  再不多言,楼恕拉起缰绳,马儿一声仰天长鸣,像在做某种仪式。

  暴雨中,他猛地前倾身体,怒吼着向前面的万军冲去。

  他脸上带着狰狞,把温和的性情全掩下去。

  怒吼着,狂叫着,向前冲去。

  这是他这漫长而单薄的一生,从不曾露出过的豪气。

  上万铁骑瞬间被点起战意,无数铁骑,向他涌来——

  “啊——”

  短短十米,漫长一生。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电闪雷鸣,狂雨直倾——

  马儿似乎被这大颗雨滴滚进了黑亮的眼珠里,不安地侧头动了动。

  男子沉默一下,轻轻摸了摸马儿头,伏在马背上轻声对着马耳:“今日缓归…对你不起,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马儿像是听懂他的话,瞬间安静下来,侧头噌噌他的腿,似在点头。

  努力迈起腿,看着前方,冲向这上万的铁骑。

  离第一个铁骑,还剩下不到一米。

  “铮——”

  火星,撞击。

  楼恕只一人,在万军中穿行,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血雨。

  直到深入万军正心。

  身上终是被划下千道刀口。

  只是这万人也看清,楼恕马尾后,是数道长贯的炸药。

  “啊——”

  怒火和恐惧,焚进万人血红的眼睛。

  无数铁蹄,向中间这黑衣男子踏去。

  缓归被踢在后脊,终摔下马。

  松开手心一直紧攥的火柴,伛偻起身子,点起缠在心口的引线——

  陌上花开。

  …可缓缓归矣。

  只此一句,我,便不算是带着罪孽出生的吧。

  …父亲。

  西然重军已破。

  我,尽力赎罪,一生,到此,足矣。

  “轰——”

  一声震天巨响。

  万米寂静。

  

  惊天巨响,响彻整个楼城。

  坐在楼城中军大帐中的瑞成王,手中批阅军报的笔,在这一声巨响中,折为两段。

  心口忽然就那样地疼,疼得他缓不过来,弯下腰去。

  “王爷”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数十人冲进大帐,齐齐喊道。

  瑞成王抬起头,投向门口的目光中,一片茫然。

  “王爷”

  有人再次哽咽出声,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瑞成王怔怔看着手中折断的笔,按着疼痛不断的心口,自语般问:“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是那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会——

  “王爷,西然重军已破……”

  “哦”

  没有原本自己想象中的欣喜,瑞成王喃喃接了一句,道:“然后呢?”

  然后呢?那领兵的人呢?

  “王爷”

  轻轻的啜泣声响起,终于有人叩头哭道:“王爷,三公子带去的兵马,一兵一卒都没有动,他自己……孤身一人……踏入了西然的包围圈……”

  “一人之身……引爆炸药……”

  “西然……全军覆没……”

  “哦”

  瑞成王还是呆坐着,轻轻应了一声,“他人呢?”

  他人呢,那个孩子,他人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他该回来了的,他该回来,回来,叫自己——“王爷”。

  不要再叫“王爷”了,瑞成王唇角上扬,孩子,以后,记得要叫“父王”,不要——再忘了……

  “王爷……”有人打断瑞成王的思绪,那声音带着哽咽,一字一句,却如利剑般刺到他的耳朵里。

  “三公子……尸骨……全无……”

  “末将们打扫战场,只找到了——这个……”

  呈现在瑞成王桌案上的,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血痕,那孩子,送给自己的——血痕。

  眼前又是临行前,自己拍着那孩子的肩膀,轻声叮嘱,带好兵,尽快回来,这把匕首你拿去,保护好自己……

  眼前那少年还是往日般平静恭谨的模样,连一点点自己关心体贴的语气都没有听出来,飞身上马,走到城门外的时候,才回过头。

  自己站在城楼上,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只看见他漆黑的瞳仁,就那样看着自己,凝视着自己,那样久,那样深,然后,绽出了一个清浅的笑,轻轻唤了一声。

  唤了一声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听清。

  是父王吗?恕儿,你,是在叫父王吗?

  恕儿,父王在这,父王在这等着你回来,你答应了父王要好好回来的,你答应过的。

  你说过,你答应父王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变。

  你答应了的。

  我的孩子,你答应了的。

  “王爷,如果属下死了,属下的罪孽,可以消除了吗?”

  “哪怕,哪怕不是被千刀万剐,可以吗?”

  “王爷,等属下死了,您还会那样恨属下吗?”

  “王爷,不要再恨属下了,可以吗?”

  那是,什么时候说的?瑞成王按着突突跳着的额角,手是凉的,身体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那是,他临走的前一夜,在自己的床前。

  那一夜,他执意要跪侍着,自己执拗不过,便答应了。

  那一夜,自己闭着眼睛,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听了一夜。

  他的恕儿,该是以为他睡着了吧,就那样跪在床前五步以外的地方,轻轻说着以为他听不见的话。

  他的儿子,在下定决心赴死的前一夜,想的还是,他的父亲,会不会再恨他?

  恕儿……

  鲜血从口中如箭般喷出来。

  瑞成王在千军万马前都岿然不动的身子,颓然倒下……

  陷入黑暗的一刹那,他伸出手,对着那在他的印象里浅浅微笑的孩子,伸出手……

  恕儿,别怕,父王——这就来救你——带你——回家——

  别怕——我们——回家——

  别怕——

  ---------------------

  清晨,阳光明媚。

  昏睡了整整三天。

  阳光透过窗棱撒到床案。

  瑞成王伸个懒腰,慢慢坐起,淡淡道:“恕儿,倒茶。”

  门外鸟清脆地叫几声。

  没有回音。

  “——恕儿?”

  瑞成王皱眉,忽然愣在那里。

  瞬间石化。

  门口围着大批的将士,齐寿等人呆呆地看着床上呆坐的瑞成王。

  已经黄昏。

  瑞成王就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没有人敢进去。

  战场上到处是断肢和焦黑的头颅,到处是血。

  他们整整清扫了三天的战场,火光绵延,血水仍横铺了万里。

  早已分不清,哪摊,是楼恕的。

  齐寿静静地靠在门边,透过门静静看着床上呆呆的瑞成王。

  忽然,瑞成王一个鱼跃跳起来,飞快地自己穿好衣服。

  大步走到门口,看着众人忽然愣了愣,笑道:“这恕儿怎么还睡懒觉呢,我去叫他起床。”

  “王爷…”齐寿七尺的汉子,冷硬着脸不眠不休打理了三天战场的他,没有露过一丝疲惫和怯懦,却在此时,看着瑞成王,忽然红了双眼。

  瑞成王视而不见,转过身喃喃地向厨房走,“恕儿太累了,太累了…我先给他做点吃的。”

  “王爷!”众将士,不乏当年跟在瑞成王身边征战的将士和大将,看到曾经带领他们无往不胜的铁血王爷,这样落魄地叫着恕儿,无不泪下。

  城楼上的边境将士,大多看到了楼恕孤身一人闯进万马的壮烈,这些铁血男儿忽然重重跪下,齐声喊道:“楼恕将军真男儿!我等——敬服!”

  当年跟随瑞成王征战的将领,这些年大多都在王府有过欺辱缓归的行为,在听到楼恕竟这样孤身一人闯进敌军铁血战死后,无不惊呆,而惊讶后,每个人脑子里缓归那常年黑衣,卑微跪在角落的身影,被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漫延万里的大火顷刻覆盖。

  这才意识到,他们曾经憎恶嘲讽和侮辱的,是一个怎么大的灵魂。

  在短暂的停顿后,忽然也跟着齐声跪下,“楼恕将军,我等——敬服!”

  然后,他们齐齐转向西,望着残阳如血的战场方向,慢慢悲鸣:“——送楼将军!”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人群最后面的秦书画。

  漆黑的双眼,已成冰晶。

  慕容焯成僵立在原地,直直望着嗜血残阳。

  一滴血泪。

  凝在眼上。

  成霜。

  

  NO9、ID:绿竹淇奥(听风沐雨)

  

  题目:小霸王

  注:情景设定为没有楼城之战发生的恕儿,瑞成王三少爷,魔域少主,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慕臻正在给恕儿包扎伤口,恕儿肩上有一道剑伤,不深,却因他被围困多时而流了不少血,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为给恕儿一个教训,慕臻用了对伤口愈合有奇效的紫金露,然那药性霸道,洒在伤口上时疼得钻心。

  “疼!臻儿哥哥,恕儿疼……”恕儿夸张的尖声叫起来,末了连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着一张小脸,咬着下唇,可怜又小心的拽拽慕臻的衣角,“臻儿哥哥,疼……”

  “活该!”慕臻毫无同情心的,将瓷瓶收好,忍不住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道,“记着这疼,看你还敢不敢出去胡闹!”

  恕儿伸手揉着额头,有些委屈,又隐隐有些歉疚,须臾,肩上火辣辣的刺痛不复存在,要紧过后,伤处只余一抹清凉。恕儿想了想,露出乖巧的笑容,“臻儿哥哥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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