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一百二八章 灯市如昼 上
第167章 第一百二八章 灯市如昼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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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是正月十五，离朝灯会一般都是连开七日，今日第一天，热闹非常，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秦夕玦也很久没有看灯会了，不由露出些小女孩情怀，和陆昕儿四处乱跑，陆昕儿更是拉着几个哥哥窜来窜去，丝毫不跟顾青客气，要这要那的，顾青也不小气，要什么买什么，几次被卖家称赞真是疼孩子的好父亲，得意地胡子都翘了起来。
慕容焯成和陆之遥看得好笑，也不理会他，只看着前边几个玩笑的孩子，顾晴天年纪最长，已经定亲，一向沉稳，只忙着给弟妹们付钱，顾无方却和陆昕儿一样，蹦蹦跳跳不像只狐狸，倒像个猴子，闹起来没完没了，慕容焯成看得热闹，自己也走过去四处打量，旁边一个卖文房四宝的小摊主看见他笑着招呼：“这位老爷，要买点什么东西吗？”
慕容焯成本不是要买东西，被他一问，却随意看了看，摊上笔墨纸砚齐全，车子上还挂着精致的花灯和风车一堆玩物，他愣了一下，仿佛还是十几年前，缓归还未去冰寒殿的时候，哪一年过灯节，他给几个儿女分花灯，那小小孩童就跪在角落里看着，眼里有浓浓的艳羡和期盼，也许是因为年纪小，瑶纯看见那个一直被欺负的小哥哥，递了自己一个花灯过去，他迟疑了好久才接过来，刚抱在怀里，却被尧钧一把夺下来，花灯碎了，瑶纯哭得伤心，王妃生气，便命他跪在那玻璃碎片上。
慕容焯成按按胸口，有些疼，那孩子，从那么小的时候，就跪玻璃片了吗？
“老爷，老爷”他正发愣，忽听那摊主又叫他，不由自主应了一声，摊主没说话，他后头的老板娘却笑道：“老爷，是要给令郎买个东西吗？”
“嗯？”慕容焯成愣了一下，“哦，不是，啊，是吧。”
老板娘听得稀里糊涂，继续笑着：“令郎喜欢什么啊？”
慕容焯成想了半天，“我……不知道。”
摊主刚招待完一个顾客，此时插嘴笑道：“老爷，您这当爹的可是不怎么合格啊，连儿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容焯成苦笑，老板娘笑道：“要不老爷买盘棋子吧？”
她递过一盒玲珑剔透的棋子来，慕容焯成随手接过，倒是莹白如玉，十分精致，不由道：“这是？”
老板娘笑道：“是普通的石子做的，不值几个钱，只是我家儿子一直想给我要个孙子，让他学习琴棋书画，没想到是个女儿，就做了别的东西，这个就留着卖了。”
慕容焯成点点头，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该拿着还是放下，忽见老板娘指着缓归道：“老爷，那孩子是您的儿子吧？”
慕容焯成奇道：“你怎么知道？”
老板娘笑道：“一看就知道，那孩子刚一直跟在您身后，和您长的又那么像，老爷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俊俏懂事的孩子。”
慕容焯成目光转过，见缓归站在陆啸岩旁边，抱着一堆东西，站在一个摊位前，嘴角含着一丝淡笑，有些无奈有些宠溺地看着两个忙着投环的女孩，秦夕玦和陆昕儿都是自幼学武，一会投中一个，便都扔了他二人抱着，慕容焯成看着那淡笑的少年，眼前又一阵恍然，恍惚间似是当年，也是灯会之时，九岁的孩子站在灯火辉煌的光芒里，怀里抱着一堆不属于自己的礼物，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做着一个普通侍卫该做的事情，瑶纤央求他也买件送给她三弟，自己却当即拒绝，说了什么？他不配？还是什么别的？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原本黑亮的眸子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慕容焯成越来越难受，忽见缓归感受到他的目光，片刻的讶异之后，将怀中的东西递给陆啸岩，然后快步走了过来，对他简单施了一礼之后，走向那摊主，给了几个铜板，然后将架子上的花灯取了下来。
慕容焯成皱着眉，莫名其妙看着缓归将花灯递给他：“干什么？”
缓归被他问得一愣，哦了一声，将花灯提在手里，瞄了一眼慕容焯成手里的棋盒，想了一下小心问道：“老爷还要买什么？”
慕容焯成更加莫名其妙，放下棋盒，“谁说我要买东西了？”瞅了眼缓归手里的花灯，“这小孩子的东西，我要他做什么？”
缓归又哦了一声，见慕容焯成瞪他，才回话道：“属下刚才见老爷一直看着这花灯，以为老爷要买个小少爷的。”
慕容焯成噎住，无语地看着那“自作主张”的少年，又不能说自己不是想到了孙子，是想到了你这臭小子吧，他觉得极其郁闷，只好又瞪缓归：“我不要，再买一个，给昔儿和昕儿一人一个，去吧。”
他莫名其妙发脾气，缓归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再惹他，老老实实又买了一个花灯，刚要转身走，却听慕容焯成在后头犹犹豫豫喊他：“恕儿。”
缓归回头：“老爷还有事？”
慕容焯成挑眉：“叫什么？”
缓归张张嘴，“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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