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宠信、宠幸
第八章 宠信、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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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听着传令官的声音,也有些惊诧,本身看重卫青,是因为打狠仗用拙将,只要肯听从皇命就可以,而卫青的性格小心谨慎,是作为帝王最能信任的一众人。
然而嬴政有些没想到,卫青果然真的有两下子,这么快就传来了河朔的捷报。
嬴政想着,若是自己当年身边除了蒙恬、王翦这样骁勇善战的大将,再有一个卫青,匈奴人此刻就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刘彻让送捷报的士兵进来,仔细看了卫青送回来的捷报。
其实卫青的战术很简单,第一次怎么打胜,这次就是怎么打胜的,卫青令张次公、苏建两人帮自己迂回钳制匈奴军队,自己带领骑兵,一切从简,往河朔之地突进。
所有的干粮和饮水全都让马来驼,每个兵士配备两匹战马轮流交替,一天一夜可以行进五百里,让匈奴人闻所未闻,等他们到达河朔之地的时候,匈奴人还没有准备,被杀的仓皇失措。
卫青在作战之前,还命人烧毁了黄河浮桥,只许突进,不许掉头,也鼓舞了士气,这一仗打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说卫青的不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和卫青比军功。
刘彻拿着军报有些激动,嬴政看得出来,他在克制自己的喜悦,不过还有有所表露。
刘彻将军报放在桌上,才回过神来,想起要和嬴政说的,道:“其实这次找隆虑侯来,是想让你去处理一下田蚡的事情。”
嬴政道:“不知道陛下想怎么处理田蚡的事情。”
刘彻道:“想必方才皇太后也和你发脾气了罢?说到底田蚡是朕的舅舅,是皇太后的亲弟弟,如今皇太后健在,朕不能明面上处理田蚡……你去,去田蚡家里走一趟,把他的田契都收上来,再随便敲打他几句,若是田蚡以后安安分分,朕就不在追究他的过错。”
嬴政心里冷笑了一下,田蚡和嬴政的梁子在嬴政还住在椒房殿的时候就已经结下来了,田蚡还和皇太后谋害了窦婴一家一百多口人,这笔账嬴政必然要算。
嬴政面上应声道:“卑臣知道。”
刘彻道:“你这就去罢,快去快回,回来之后朕还要召开廷议,要商讨如何封赏卫青的事情,你这个丞相自然要在。”
“诺。”
嬴政没再停留,就出了天禄阁,出宫之后让人备车往田蚡府上去,田蚡虽然不做丞相了,但是仍然是武安侯。
嬴政到了门前,看门的下人似乎已经认识了嬴政,看见他就有些发抖,嬴政只是笑了一声,道:“通传武安侯,本相是来收田契的。”
“是……是。”
下人一面应声,一面也不敢怠慢,引着嬴政进了府门,在大堂中等候。
田蚡自从那日被嬴政吓唬了,日益憔悴,人不怕鬼吓,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田蚡做了亏心事,这回还不能求皇太后帮自己,自然就只能自己吓自己了。
田蚡听下人说隆虑侯来了,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是不是带来了皇上的圣旨。
田蚡觉得隆虑侯没有道理不把自己和淮南王谋反的时候告诉皇上,嬴政此次来,必然是带来了圣旨,没准就是灭族。
不过田蚡又自己安慰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听说什么风言风语,若是淮南王谋反的事情被发现了,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自己早就该听到了风声。
可是现在似乎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一丝的波澜,田蚡觉得可能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田蚡让下人把田契都翻出来,然后用匣子装起来,恭恭敬敬的捧着,去了大堂。
嬴政坐在那里,田蚡颤巍巍的走过去,将匣子放在桌案上,道:“隆虑侯,田契都在这里了。”
嬴政看了一眼匣子,笑道:“武安侯看起来真是病了,形容憔悴了这么许多,还需要多多静养才是啊。”
田蚡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且嬴政一张笑脸,让田蚡也摸不清楚情况,田蚡有些心慌,赶忙作揖道:“多谢隆虑侯关心,多谢多谢。”
田蚡说着,道:“快坐,请坐。”
嬴政这次也不着急走,反而真的坐下来,笑道:“皇上很关心武安侯的病情,着我拿来田契的时候,再三吩咐,让我问问武安侯身子如何了,要不要紧?”
田蚡伸袖子抹了抹额头,有些磕绊,道:“好……好些了。”
嬴政道:“我瞧武安侯面色苍白,说话无力,想必还是没有大好……恕我说一句多余的话,心药还需心药医。”
田蚡一震,顿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额头上却仍然在冒汗,一边打寒颤一边擦汗的动作极其的诡异。
田蚡只得干笑道:“这……这如何说起,我只是年纪大了,吹了吹风,有些不中用。”
嬴政笑道:“真是这么回事么?”
他说着,顿了顿,盯着田蚡道:“武安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田蚡又是一凛,再也干笑不出来,道:“我不太明白隆虑侯的话,隆虑侯真是越说越让人听不懂了。”
嬴政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想必武安侯在朝堂上滚打这么些年,也明白的很透彻了,但是怎么就如此糊涂……当年窦婴满门抄斩的时候,不知武安侯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归宿。”
“你!”
田蚡睁大了眼睛,他脑子里“轰隆”一声,冲着谋反和伪造圣旨是一样的下场,田蚡自然知道这是灭族的,但是这句话被嬴政说出来,就觉得天有些塌了。
田蚡颤巍巍的,一下发冷一下发热的打摆子,抬头看向嬴政,却觉得嬴政这张脸,长得太像被窦婴事件牵连的废后阿娇了。
田蚡震惊的睁大眼睛,本身是跪坐在软垫上,这一下吓得向后跌去,喉头里咕嘟了两下,颤声道:“鬼……鬼。”
嬴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田蚡突然神情恍惚,不过随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张脸和陈阿娇太像了,再加上田蚡病的神情有些恍惚,心里有鬼难免会看错。
嬴政挑嘴笑了一下,正好中了他的下怀。
嬴政当即道:“田蚡,当年你让人去长门宫的时候,有想过今天么?”
“我……我……我……”
田蚡双手撑着往后错了错,真的像活见鬼一样,瞪着惊恐的眼睛,当年田蚡劝王太后毒死陈阿娇的这件事情,并没有第三个人再知道,就算是传令的太监和宫女,也在事成之后被赐死了。
所以田蚡就更加惊恐,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陈蹻,而是已经死去六年的陈阿娇。
嬴政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笑道:“田蚡,我昨日还在和窦婴打赌,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你觉得……皇上会让你怎么死?毕竟你是他的亲舅舅呢。”
“啊……”田蚡喊了一嗓子,看嬴政走近,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喉头像干涸的鱼鳃,一鼓一鼓的。
嬴政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笑道:“你想的倒好,用田契换自己的命,但是砸在你手上的性命你想过么,嗯?”
田蚡一直紧紧盯着嬴政,看他蹲在自己面前,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嬴政笑道:“六年不见,武安侯好大的忘性。”
“六……六……”
田蚡双手直打颤,喊了两声“六”,猛地翻身过去,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就往大堂外面爬。
嬴政也不去拦他,只是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匣子打开来,里面果然是厚厚一沓子的田契,随即合上匣子,托着出了大堂。
田蚡面如土色,没命的爬出去,手脚并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在堂外侍候的下人们一瞧,登时有些发傻,不知道武安侯这是怎么了。
下人们赶紧过去,想要搀扶起田蚡,只不过田蚡见到人就喊有鬼,挥手甩开下人们,下人们都是震惊不已。
嬴政托着匣子从堂里走出来,武安侯听见后背的跫音,登时僵住,随即慢慢的回头,就看见嬴政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又开始没命的往远处爬。
嬴政没再说话,只是托着匣子出了田蚡府上,上了车,准备回宫去交差去了。
卫子夫是卫青的亲姐姐,自然也是最早听说河朔大捷的人。
当时卫子夫还在椒房殿里发愁,卫青这些日子也不见人影,自从卫青开始打仗,皇上就越发的少来这椒房殿了。
卫子夫知道,在皇宫里就别想讨到什么专情,君王是多情的,宠你的时候能宠到天上,一旦失去了颜色,爱迟而失宠,就像当年的陈皇后,三千宠爱在一身,还不是一朝被废就去了长门宫,没些日子就殒命了。
卫子夫明白自己的宠爱还没有当年的陈皇后多呢,现在皇上的后宫里美女如云,也不乏多才多艺的女人,只要是刘彻想要的,什么样都有,还有前不久刚刚封了才人的李妍,一个个都非常能讨皇上的欢心。
卫子夫本觉得,如果自己的弟弟能够帮皇上打匈奴,建功立业,那么皇上一定会多看自己几眼,自己这个皇后的位置也就算保住了,等往后再生了皇子,也就什么都不愁了。
但是帝王的心思永远是捉摸不定的,卫子夫想的好好儿的,可事实上不是如此,卫青的官位一天比一天大了,但皇上却对自己一天比一天冷淡,若不是皇子刘据在椒房殿里,恐怕刘彻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过来一趟。
卫子夫越发的想不通刘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侍女冲进殿中,跪下来给她道喜,道:“娘娘,大事儿啊!河朔大捷!卫青将军立了大功了!”
卫子夫有些吃惊,原来这些日子卫青是跑去打仗了,怪不得连自己的寿宴也没有来。
霍去病在内室陪刘据玩耍,听见侍女的声音走出来,道:“舅舅真的打赢了?”
侍女笑道:“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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