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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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在听吗？”
许平说：“我在。”
许川想了想，慢慢开口道：“这么多年，你妈不在了，弟弟又是这种情况，是爸爸亏待了你。你比爸爸强，你有责任心，有主见，不管是照顾弟弟还是自己的学业，从来没让我操过心，爸爸一直都没跟你说一声谢谢。”
许平打断他：“爸！”
许川继续道：“儿子，你现在长大了，有些话爸爸能跟你说了。你爸爸没本事，只会演戏，不会做生意，但是这几年我不停地接戏走穴，也攒了些钱，钱不多，万把块还是有的。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还小，人生才要刚刚开始，爸爸也没老呢，有些担子还不到你来背的时候。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可是再不一样，做父母的也希望孩子好。爸爸想跟你说，你填志愿不要有压力，不管报什么学校我都支持你。外面的世界很大，你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开开眼界，小正有小正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你们俩都是我的儿子。”
许平沉默一阵道：“知道了，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许川想问儿子究竟有什么打算，但是又担心逼得许平太紧。这么多年来，与其说是许平依赖着他，倒不如说他依赖着大儿子，靠大儿子照顾有智力问题的许正，靠大儿子来维系着这个家。生活的艰辛逼着许平早早地长大，他不撒娇、不埋怨，成熟得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越是这样，许川越觉得亏欠着许平，越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端起父亲的架子。
“这两天外边可不太平，我们远在黄土高原都听说了，北京那边的朋友也传过来消息，让我们最近没啥事儿别往北京跑，好多头脑不清的半大小子闹事，你可千万别参加进去。”
许平道：“再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复习的时间都不够，哪里会去参加什么运动。”
许川松一口气，想一想，又有点儿不放心：“你可千万不要惹事，你年纪轻，不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当年j□j动乱的时候死了多少人，我的舅舅，你的老舅爷，就是六十年代末在运动里给人逼疯的……”
许平问：“爸，你跟小正说两句吗？”
许川愣了一下：“啊，好。”
许平搁下话筒招呼弟弟。
许正吃得很快，碗里早早就空了，此时正挺着脊背两手放在大腿上像小学生一样端坐着看无声的电视。他的眼神很专注，跟小时候没有丝毫区别，除了没有尾巴，看起来就像一只坐着的大型的金毛寻回犬。
“小正，是爸爸。”
许正伸长脖子，身体不动地慢慢转过头。
“跟爸爸说几句吧？问问爸爸身体好不好。”许平摸着弟弟的头轻轻说。
许正看着哥哥，呆呆地站起来接过电话。
“喂！”他眼睛盯着地板大声地对着话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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