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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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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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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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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愣愣地看着景七脸上玩笑的表情消失不见,静静地坐在那看着自己,好像想要挤出笑容,却不知为什么,眼角眉梢都是悲意。


乌溪瞬间明白什么,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坠下去,眼睛竟有些挣不开。


他猛地站起来,踉跄地往后退了半步:“……”


景七避开他的目光,那刻人低垂的俊秀眉眼竟让乌溪心里升起灭顶的绝望之意,双腿似乎撑不住他的重量,乌溪膝盖软,便往下倒去,被景七把揽在怀里。


“景北渊……景……北……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攥住景七的袍袖,奋力睁开那双已经涣散的眼睛,“我……恨…………恨……你一辈子……恨………………辈……”


意识终于再难以挣扎,乌溪的眼睛缓缓地合上,手指松开,无力地垂下。


景七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伸手细细地描画着他的五官,忽地一笑,轻佻的桃花眼中仿佛有光碎在里面,那刻万般繁华落尽,前生今世,竟全消失无踪。


耳畔只有那个声音,景北渊,我恨你一辈子。


城郊有个破败的酒楼名唤长亭,离人到此各自分别,烟尘萧萧咸阳道,从此天涯两不闻。


阿伈莱无数次从车里回头去张望那个坐在马背上的影子,而巫童在马车里,大梦不觉醒。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不明白,问奴阿哈,奴阿哈也不明白。


王爷只说,大庆要打仗,瓦格剌人要打到京城来,让他们回南疆去,安全。


阿伈莱想追问为什么王爷不跟他们一起走,被奴阿哈拉住。奴阿哈像是刚哭丧回来,脸上带着麻木的悲伤,问也不言语,只是摇头叹气。


到城门,车马鱼贯而出,而此时斜阳方将没。


景七勒住马,翻身下来,掀开车帘,定定地看着乌溪愣了一会,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只让人觉得那样子和平时没什么分别,却又什么都不一样。随后低声道:“此去路远,诸君保重,我把上回剩下的醉生梦死全都放在水里,他这一睡,只怕要十半月,你们快马加鞭些……说不定也能到了。”


奴阿哈低声道:“王爷……”


景七看他眼,露出个浅浅的笑容,又飞快地隐没,将车帘子放下来:“行了,别废话,去吧。”


奴阿哈眼圈一红,景七却不再看他,兀自牵着马往回走去,奴阿哈忽然从车里跳出去,大声喊道:“王爷!”


景七没回头,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挥下:“等你家巫童醒了,便跟他说,今我欠他的,他日若有相逢时,定当还他便是,去吧。”


一朝踏上咸阳道呵……


景七独自一人牵马回城,走得极缓极慢,身后车马的声响,辘辘地响,辘辘地远去,不知过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回次头,却发现南疆诸人早已看不见,那辘辘的声响,不过他意识里的幻觉罢,好像那人还在,好像……


他苦笑了下,翻身上马。


路过长亭酒楼的时候,却见那酒楼门口不知何时,停了架眼熟的车撵,景七一怔,勒住马,片刻,便见那车里出来个人。


赫连翊和他对视半晌,才轻声问道:“怎么不和他一起走?”


景七笑道:“臣已遵旨将巫童送出京城,只是眼下非常时间,便少不得失礼一回,恕不远送。”


赫连翊呆立良久,才深深地叹口气:“留下来能有什么用?”


景七道:“没什么用,只是不得不留。”


他只着便服,袭宝蓝长袍,宽大的袍袖滚着银边,随风而起,肩背挺得很直,在风中,就像一棵怎么都不肯弯腰的竹子。


然后在夕阳中,一字一顿地道:“景北渊,生是大庆的人,死是大庆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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