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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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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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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第(3/3)页

丝毫不顾旁人目光地坐在石阶上。

        场馆里传出熟悉的曲调,骆阳一时多嘴,说,这不是泰坦尼克号里的歌曲吗

        当时靳浮白抬眼看过来。

        骆阳吓了一跳,举着一份韩餐馆老板送给他的章鱼小丸子问,您、您要吃章鱼小丸子吗

        靳浮白那天忽而一笑“你是第二个,想邀请我吃章鱼小丸子的人。”

        不远处开来一辆车,向芋看见靳浮白扶着车框,慢慢从车里迈出来,护工走过来,似乎想要扶他一下。

        他转过头,轻轻摆手,同护工说“多谢,我自己可以。”

        他站定在秀椿街里,宽肩窄腰,身影和当年一样。

        哪怕分开好久,他也还是那么令人着迷。

        向芋忽然把头埋进膝盖上,眼眶泛酸。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选这里住。

        除了这里是他们初识的地方,还因为这里是平房院落。

        她曾经在2015年的新年时,随口说过,她说自己不喜欢高层楼房,总觉得大风一刮楼就要塌了似的。

        当时靳浮白回复她,那我以后买个院子,给我们养老。

        她说的所有话,他都记住了,他也都做到了。

        骆阳还没注意到向芋的情绪,已经激动地叫起来“靳先生靳先生”

        靳浮白看过来,看见向芋的身影,他一怔。

        那是一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她的头埋在膝盖上,只能看见发丝柔顺地拂在肩上。

        这场景似曾相识。

        靳浮白看不清她的容貌。

        可好像看见她的一瞬间,所有胸腔里汹涌的思念,所有对失忆的焦急,都平静下来。

        这地段有一条人工河,石板潮湿,养得住青苔,却也阴凉。

        靳浮白涌起难以压抑的怜爱,他脱掉短袖外面的衬衫,递过去“垫着坐,地上凉。”

        闻言,向芋整个人一颤,缓缓抬眸,接住衬衫。

        眼泪砸在衬衫布料上,这是靳浮白离开的4年来,她第一次哭。

        “你说过,你不在身边叫我别哭,说别人哄不好我,记得么”

        面前的男人微微偏头,那是他以前不会有的动作。

        他是在思考什么

        他真的把她忘了么

        向芋忽然站起来,把衣服摔在他身上“靳浮白,你敢把我忘掉你留下那么大一颗粉钻不就是怕我忘记你么现在你居然把我忘了你还是不是人”

        一旁的骆阳胆战心惊。

        完了完了,刚才还那么平静的向小姐,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格

        靳先生会不会生气可别还没想起来就把人骂跑了

        出乎骆阳的意料,靳浮白忽然拉住向芋的手腕,把人按进怀里。

        终于完整了,靳浮白在心里想。

        抱紧她的瞬间,不止记忆像开瓶的香槟“嘭”地一声从脑海里迸溅出来,连带着他那种总是空旷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总是感觉自己从出车祸之后,撞丢了什么器官,现在完整了,终于完整了。

        他怎么会忘记她呢。

        他明明那么深爱她。

        向芋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哭起来眼睑有那么一点浮肿,还那么惹人疼。

        靳浮白垂头吻她,唇齿间的触觉和以前一样熟悉。

        向芋还哭着,又被堵住了嘴。

        她有些喘不过气,轻轻躲开,眼泪又流出来,抚摸他手臂上尚未痊愈的伤痕“你还疼么”

        靳浮白并不答她。

        他以前也是这样子,无论承了多大压力,也只是抱一抱她,然后随口就是不正经的话,好像他从未经历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手扶在她腰肢上,只在她耳畔问“这么些年,都等我了”

        向芋眉心皱成一团,推开他“没等谁等你了,我早就嫁人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满地跑着管我叫妈妈”

        靳浮白并不松手,拉住向芋的手腕,摩挲她指间的戒指“嫁的是哪位男士,这么大方,结婚了还许你戴着这个戒指”

        “靳浮白”

        靳浮白重新拥抱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向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那真的是好久好久的一段时光。

        有好几次,向芋都觉得,她很难再同他相见了。

        骆阳说,她和靳浮白之间有缘分。

        也有很多人,总是喜欢把“冥冥之中”这个词挂在嘴边。

        可是不是的。

        他们会有机会重新拥抱,是因为爱,是因为他们都在为这份爱,坚持着。

        向芋忍着眼泪,使劲摇头“也没有很久,这次你回来得刚好,过几天,我们还能过一个七夕。”

        那还是2013年的八月,他在国外滞留了很久,加班加点忙完,从国外赶回来,直奔网球场找她。

        向芋毫不客气地把网球怼在他胸口上,不满地说,你再早回来些,我们就能一起过七夕了。

        好像时光就从那里倒流,他早在七夕前赶了回来。

        后面的跌宕,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梦醒时,他们站在长街中央,紧紧相拥。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年,可以继续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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