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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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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

第(3/3)页

觉到了。

        直觉里,他心情非常不好,比窗外下着雨的深夜更沉。

        向芋没开灯也没穿鞋子,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到靳浮白身边,依偎进他的怀里“怎么了”

        他身上沾着夜露的冰凉,她把温暖的身体贴上去,帮他取暖。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同他结婚已久的妻子。

        靳浮白揽住她的腰,少见地没有趁机揩油,只把头埋在向芋的颈窝,声音哑得像是重症感冒患者。

        他说“向芋,陪我待一会儿。”

        那天夜里靳浮白抽了半盒烟,却始终沉默着。

        向芋陪着他,直到窗外太阳浮出地平线,阳光熹微地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冠,撒落到酒店房间里,靳浮白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

        原来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开机的一瞬间涌入许多电话与信息,手机直接卡死。

        向芋一夜没阖眼,嘴有些发干,舔了下唇角,才问他“靳浮白,我把机票改签吧,再陪你几天”

        靳浮白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用,这几天我抽不出时间过来,回国等我吧。”

        靳浮白没有亲自送她去机场,向芋收拾自己时,他已经又换了另一套全黑色的西装,正在打领带。

        换好衣服,靳浮白拉着向芋的手,很简单地安慰“信我,别乱想,等我回去。”

        向芋回身,踮脚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好呀,我等你。”

        那会儿向芋不知道靳浮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直到回国后的一个星期,她才在公司里用电脑刷新闻,才偶然看见一篇讣告

        某世界百强企业的联合创始人兼董事长xxx,在国外突发急症,抢救无效,于2013年6月31日,不幸离世,享年85岁。

        6月31日,是她回国的日期。

        向芋把讣告里逝者陌生的名字打在搜索引擎里,看到了这位已逝老人的生平介绍。

        上面说,她是广东人。

        百科介绍里有老人年轻时的照片,她穿着一身正装同几位男人坐在一起,目光犀利,神色笃定,俨然是女强人的面相。

        她锋利的内眼角,看起来同靳浮白格外相像。

        可向芋听过她的声音,温柔慈祥。

        那天在酒店时,向芋接听了靳浮白的电话。

        老人温柔地说着粤语,问她是不是靳浮白的女朋友,还说要她有空去她那儿坐坐。

        没想到这样的老人,会突然与世长辞。

        可关于失去至亲这件事,靳浮白半分没有透露给她。

        他最脆弱最失态的时刻,也不过抽着烟一夜未眠。

        所幸那天,她有机会陪在他身边。

        向芋忽然很后悔,没能多在国外留几天,陪一陪靳浮白。

        再见到靳浮白,已经是夏末的事情了。

        那阵子向芋在公司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整天坐在前台的电脑前,肩颈有些受不了,靳浮白又没在国内,空闲时间多,她干脆去买了个网球场的年卡,有时间就去打网球。

        有一次同唐予池吃过饭,他送她过去,在网球场门口,唐予池一扬下颌“哎,有个女的和你撞衫了。”

        向芋好奇地往车外开,也是巧了,竟然看见冬天在李侈场子里问过她衣服牌子的一个女孩,小杏眼的那个。

        小杏眼正挥手同一个男人告别,笑得特别甜。

        转眼看见向芋从唐予池车上下来,小杏眼看似想要同她打招呼,却又顾及什么似的,怯怯缩回手。

        这姑娘一时间满脸的没注意,笑容也变得有些挂不住。

        还是向芋主动同她说话“又见面了,今天我们衣服是同款呢。”

        小杏眼的眼睛亮了一下,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蹦过来同向芋说话“这个衣服我是在你给我大牌平替店里找到的,这家店的衣服真的都好好看你也来打网球吗”

        “嗯,你也是”

        “对呀对呀,我也是来打网球。”

        小杏眼很兴奋,“上次我同你说过话,几个姐姐说我不该同你说话,说你会烦。”

        “我为什么会烦”

        “因为靳先生”

        小杏眼犹豫一下,才开口小声说,“因为靳先生太高了,我是跟着渠总的,搭话也要搭和渠总位置差不多的,不然对渠总不好,会有人在背后说他”

        “渠总,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

        小杏眼耳朵红红地点头“嗯,他人特别好,今天还给我买了手链。”

        她伸出细细的手腕,上面一条碎钻链子闪着光。

        也许是打网球时常遇见小杏眼,圈子里渐渐有传闻说向芋终于“失宠”,被靳浮白抛弃了,只能同一些“低级货色”混在一起。

        这些向芋隐约也有听说,但她都不在意。

        唯一令她在意的,是8月底时,靳浮白终于从国外回来。

        那天向芋打完网球,拎着球拍转身,冷不丁看见靳浮白大敞着腿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正拿着她喝剩一半的矿泉水喝着。

        向芋一路小跑过去,抢过水瓶“你都喝了我喝什么”

        靳浮白眼底都是笑意“我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连口水都不给喝”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说下周么”

        “太想你,就回来了。”

        向芋被他揽着坐到他腿上,仔细看才发现,靳浮白瘦了很多。

        她想起那篇没有温度的讣告,想起在国外时他沉默抽烟的那天晚上,想起他扛着亲人去世的消息却从未示弱。

        向芋眼眶一红,叫他“靳浮白。”

        这人却没有一点想要同她诉苦的意思,手揉着她的臀,目光下流地往她的网球短裙上看“球打得不怎么样,衣服倒是挺像模像样。”

        向芋一腔眼泪全都憋回去,打他一下“你怎么那么色呢不正经死你算了”

        靳浮白笑着,凑到她耳边“刚才你跳起来,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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