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五章 一窗昏晓
第一百一五章 一窗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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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就跟着文岭走了。”
慕容焯成神情恍惚,眼前朦胧间好像看到了当日的景象,一个单薄瘦削的孩子,还穿着暗卫的衣服,孤零零站在王府的大门前,神色淡漠而冰冷。
那孤单的身影,如同一根冰针,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胸口,抑制不住的咳声断断续续,他扶了窗框倚着,才能让自己不再次倒下去。
那一年,那个孩子,刚满十岁。
被自己一直信任的姐姐设计陷害,被自己的父亲误解抛弃,该是,有多难过呢,那时的孩子年纪尚小,还没有完全保护自己的能力,离开之时,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却都不肯再求一求他的父亲,他那样的孩子,怎肯受人那样侮辱,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那最后的一回眸,在他心里,已经当做是永别了吧。
可是这永别的目光中,连一个信任他的亲人都没有出现。
一滴,又一滴。
是什么,在他的心底,汇成厚厚的一层。
是他流不出的血,流不出的,泪。
景之王府。
醉锦阁内,两个人在下棋。
楼缓归不是吟诗作赋谈笑人间的浊世公子,他会弹琴,会吹箫,但琴声与箫声,大多是他手中杀人的武器;他精于棋艺,妙手丹青,但棋子与画笔,与他来说,大多是责罚他的工具。
他这样的人,没资格享受风花雪月的人生,没权利追求倚楼听风的岁月。
他下棋,只是陪同主人解闷,之后,再顺便接受一把棋子垫在膝下罚跪的“惩处”罢了。
所以虽然现在是和七皇子下棋,虽然七皇子从来不会罚他,但他还是正襟危坐,打起精神应对。
慕容尧宽抬头便见他眼底的倦意,“恕儿,累了?”
“属下不累。”
缓归低头应声,半天不见慕容尧宽落子,诧异看去,慕容尧宽正凝视着他。
缓归一怔。
那样满含怜惜的眼神,在哪里见过,他思索着,耳边便是顾晴天又气又笑的声音:“顾无方你再惹祸,我决不去管你。”
执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缓归呆了一呆,想问什么,小柯却再次进来,匆忙拿了什么东西就要走。
缓归想起他进来时看到的忙碌景象,问:“皇子,府里有什么事吗?”
慕容尧宽还没说话,小柯听到回头笑道,“三公子还不知道呢,明天是皇子的生辰,皇上说要给皇子好好扮一次生日宴,这不都忙着呢嘛。”
缓归又愣了一下,“明天是皇子生辰?”他有些迟疑,“明天是——”
“腊月十五啊”小柯接口笑着,“三公子明天一定要过来给皇子庆生啊,皇子肯定高兴。”
他笑着出去,没注意什么,慕容尧宽却看到,面前少年的脸色,在那一瞬,又白了几分,他手臂还在半空中,怔了好一会。
“恕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缓归垂眸沉默一会,抬头时已经如往日平静,微笑:“没有,既然是皇子生辰,那属下也该帮帮忙。”
慕容尧宽还没明白,缓归已经推了棋盘起身,到外头加入了小柯他们之中,他一改往日谦逊低调的作风,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准备工作,他显是有极多的这方面经验,是以虽然诧异,但众人很快就听从了他的调度,兴致勃勃投入到各种准备中。
慕容尧宽倚在门口看去,缓归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偶尔回头看到他,眉眼弯弯,慕容尧宽第一看到他那样的笑容,清澈而温暖,似乎可以融化满地的积雪,他离得远,做着口型:七哥。
七哥,慕容尧宽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个孩子,为他忙碌着,默默为他做着一切,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偶尔回头,微笑着,叫他七哥。
再没有多余的话,没有提起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怎样不一样的日子;没有透露那一天他将要面临怎样的事情;更没有央求他的哥哥,去保护他一下,哪怕只一下。
他只是很安静地,很平和地,在为他的七哥做他能做的一切事情。
却丝毫没有想过去要什么回报。
腊月十四,黄昏,景之王的生辰宴,准备完毕。
整整一天,缓归连一杯茶都没有喝,从景之王的冠冕朝服,到使用茶具酒具,甚至到每一个菜谱,每一步礼数,事无巨细,全都是他亲自过问,亲手安排。
似是不相信任何人,自然,一直负责安排景之王生辰的人,也有些不信任他。
只是有意无意提起,景之王都只是微笑,说一切听三公子的安排。
与其说是相信三公子,倒不如说,像是看着弟弟玩耍的兄长,宁愿牺牲一切,去随他的愿,让他尽兴。
一切都安排妥当。
明日的生辰宴,定会在一片喜庆和欢乐中度过。
缓归静静站着,在一片红色灯笼的光亮中,安然微笑。
哥哥,恕儿不能陪你过你的十八岁生日,不能当天亲自送来祝福,便送你一个平安幸福的生日宴吧。
瑞成王府内,瑞成王还在窗边倚着,一晚上都没有说话。
晚膳送进去,又端出来,热了一遍又一遍,瑞成王没有看。
安静了很久,他才问了一句话。
“恕儿呢?”
语气甚至有些慌张,“恕儿不在吗?去了哪里?”
齐寿张张嘴,“王爷,三公子早上去了景之王府啊。”
慕容焯成按了下额头,才想起来,低低“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齐寿,你去接恕儿,天晚了,别让他一个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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